走近柯學40
新一還沒能徹底搞清楚自己身上的變化, 就被例行巡邏的游樂園工作人員發現了,對方把他叫做“小朋友”更是讓他心里咯噔一下,在理智徹底回籠之前, 新一的身體就先行動起來, 趁著工作人員一個不注意,就逃走了。
這下子, 被過于寬大的衣服絆手絆腳的新一,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了。
一定發生了什么超乎他認知的事情!
新一急需要確認這件事,可等他通過一家商店的玻璃窗看清楚自己現在的模樣后,他的唯物主義三觀啪嚓出現了一條大大的裂縫!
為什么他從一個高中生變成了個小學生?
新一覺得自己后腦勺隱隱作痛,他下意識地去摸, 痛得跳起腳來。
啊,他想起來了。
當時他在跟蹤兩個危險分子,一開始都還很順利, 可突然間那兩個危險分子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,再然后——再然后, 他就感覺到后腦一痛。
難道說是那兩個危險分子察覺到了他在跟蹤他們,所以他們就對自己做了什么?
可為什么是讓自己的身體縮小了?
這到底是什么不科學的滅口手段?未免太超過他的認知了。
就是不知道他春菜姐和她的公司能不能做到這種程度?畢竟在他的了解中, 阿耳戈斯公司一直是走在很多領域的最前沿的。
可,可能讓一個人縮小,也未免太超現實了吧。
難道自己是在做夢?但這個設想,他已經通過按壓后腦勺的腫塊,讓自己痛得跳腳來排除了。
不管怎樣,還是先回家,讓自己處在安全的環境中,恢復平時冷靜的頭腦,再來好好思考自己的現狀吧。
也不知道是為了應景, 還是什么的,現如今不僅天黑了下來,還下起了雨。
這下子新一更不能停留在外面了,他拽著自己原來的衣服,邁著小短腿朝著家里的方向跑去。
一路上,他是沒遇到什么人,卻忘記了“視線”不止能來自于行人,還能來自于監控攝像頭。
事實上,從新一醒過來,到他狼狽地跑回他家的這一路上,隱形攝像頭都齊刷刷地對準了他,拍攝的監控畫面實時地出現在一排排監控屏幕上。而控制這些隱形攝像頭的,倒不是林萊本人,而是小可愛諾亞方舟。
諾亞方舟還負責控制其他明面上的監控攝像頭,確保即使變小的新一被拍攝到,也不會有機會被其他人看到。
諾亞做完這些,還來到了林萊正在看的那臺電腦里,化身成一只機器狗,沖著屏幕外的林萊甜甜地喊道:“姐姐,姐姐,我已經完成你交代的任務啦。”說著,他還讓代表著他形象的機器狗,在電腦桌面上跳了個舞,最后還來了個很酷的定格動作。
很像是養了只桌寵的林萊,見狀忍俊不禁:“我們諾亞好能干啊。”
機器狗狗尾巴像是風車一樣搖了起來,由此可見得到姐姐夸獎的諾亞多高興。
——諾亞方舟,這個成長性為SS+的人工智能,確實不負他的資質,讓他能夠超越一般的人工智能,成長為更高一階的存在。
對此,林萊是樂見其成的,不過她也清楚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,都不是讓諾亞被外界所知曉的合適時機,那就更不可能借由諾亞的存在,激發出什么新時代來。說到底,還是諾亞的存在太超前了,雖說A藥的存在,也很潘多拉魔盒,也很超現實就是了。再者,“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”這種時間正常流逝的說法,林萊覺得她很快就用不上了。
話又說回來,在夸完諾亞后,林萊就去看了下他的工作成果。
看著變小的新一,在大街上橫沖直撞,林萊“唔”了一聲,心說A藥難道還能影響一個人的心智嗎?
說起來新一這次吃的A藥,可不是志保研發的(原作中的志保是大學一畢業,就被黑衣組織召回,然后根據她父母遺留下來的資料,獨自補全A藥研究的。她也是天賦驚人,在柯南元年來臨前,就出了階段性成果),而應該是之前宮野夫婦做研究時的產品。
可新一還是看起來沒有副作用地變小了欸,林萊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幾分世界意識的功勞,所以等到新一找上門,就給他來一次徹頭徹尾的檢查吧。
林萊心說,這其中總歸還是有幾分科學的解釋吧。
就在這時,諾亞又殷切地提醒道:“姐姐,尤里來啦。”
林萊這個個人基地,保密級別非常高,目前有這里權限的人寥寥無幾,其中又以諾亞口中的尤里權限最高。他本人也足夠謹慎,確保沒有任何問題后,才通過層層驗證進到了里面。
同時,他的工作效率也很高,在新一昏迷的這幾個小時里,他已經處理妥當了伊藤賢司。
倒不是說伊藤賢司已經被他做掉了,而是他已經從伊藤賢司那兒逼問出了伊藤賢司所知道的所有事情,還將伊藤賢司口中那個,自稱是烏丸集團的前員工的不知名人士,和情報販子“迅猛龍”口中的“蘇聯燕子”聯系到了一起。之后,他還很快確定了自己的推測,圈定了“蘇聯燕子”現如今的活動范圍,最終帶隊將人給捉到了。不過因為時間緊迫,他還沒有親自審訊“蘇聯燕子”。盡管如此,琴酒還是對“蘇聯燕子”是怎么和A藥扯上關系,又為什么將其中一枚給了伊藤賢司,還是能推測個七七八八的。
其實,“蘇聯燕子”這個稱呼就說明了很多問題。
他說起這個詞時,還停頓了下。
林萊眨了眨眼:“嗯?”
琴酒問道:“您知道這個詞的含義?”
林萊本來想點頭的,可她覺得他既然有點在意這個詞,就噙著笑,看著他說道:“啊呀,這個詞代表了什么樣的間諜術,我還真是不太了解呢。”
她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就上下打量了下他。
說起來“尤里·懷特塞德”這個名字,拋開姓氏的話,其實“尤里”很俄味的。不對,當時他取這個名字的時候,蘇聯還沒有解體,還不能稱之為俄羅斯。可不管怎么說,他確實是有毛子的血統嘛,只是國籍并不是蘇聯或俄羅斯就是了。
她接著說道:“所以你要讓我切身見識一下嗎,親愛的尤里?”
琴酒按了按帽檐,“等我審訊完她再說。”
“怎么,你要向她取經嗎?”林萊開玩笑地說道,結果他遞過來一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眼神,林萊不由地瞪大眼睛,“我只是說說,不過既然你這么好學,那我沒道理攔著你進步不是。”她說完,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清了清嗓子,說回到正題上:“所以說前蘇聯的情報機構也往黑衣組織派過臥底咯?”
所謂的“蘇聯燕子”,放在這個情景下,指得自然不是字面意義上的燕子,而是指蘇聯情報機構培養出來的一種間諜。這種間諜最擅長的,就是利用自己的身體與美色,去接近任務目標,而且還有男有女。女的被稱為燕子,男的則用“烏鴉”來代稱。在過去很多年間,這類色-情間諜通過最原始的間諜術,為前蘇聯取得了大量有用的情報或是尖端技術資料。
所以,林萊才說著說著,羞恥心短暫地發作了下。
琴酒也正了正色,“是的。”
林萊輕輕笑了下:“倒也不意外。”
琴酒:“。”
盡管他已經很清楚組織成為了各國臥底的“第二個家”,可在切實認識到又一個國家參與進來后,他還是有些忿忿不平,而這次前蘇聯派來的間諜,還成功竊取了A藥,更讓他惱火,決定這件事必須得徹查到底,他倒要看看當初是誰被間諜蠱惑,而背叛了組織。
林萊只是微微挑眉,就繼續思考起這整樁事情來。
對方作為前蘇聯情報機構派來的臥底,如今卻滯留在立本,其中最大的原因或許是蘇聯的解體,讓她再沒有了所謂的祖國。可是前蘇聯解體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情,和宮野夫婦去世的時間點之間可有著數年的距離,就算是到宮野夫婦研究出來的非完全體A藥被烏丸蓮耶下令集中,也有好幾年呢,所以這名間諜其實完全有時間將被她竊取的A藥,送回到前蘇聯去。可她并沒有,反而還在如今這個時間點流落了出來,這其中究竟有多少符合邏輯的隱情呢?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世界線的收束?
一切還真不太好說。
林萊用手撐著下巴,人已經變得完全嚴肅起來:“你好好審訊審訊她吧,尤里。”
琴酒看了過去,跟著認真起來:“我會的。”他頓了頓問道:“那種藥應該有那樣的藥效嗎?”
林萊明白他的意思,她語氣稍微輕松了幾分地說道:“你現在驚訝,是不是反射弧有點長啊?之前我看你拍攝新一君身體縮水的全過程時,手不是很穩嗎?”
琴酒的心情跟著舒緩下來:“我總不能像伏特加一樣驚聲尖叫吧?”
林萊想象了一下,只覺得他說的畫面太美,她無法直視。“你還別說,和新一君變小這件事相比,怕是你驚聲尖叫這件事,更讓我覺得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,怎么一下子魔幻了起來。”真的,他驚聲尖叫還真是讓她想象不能,那太OOC了。
這也就導致,氣氛怎么都沒辦法變得過于嚴肅了。
琴酒沒說話,也沒有以往被她戲弄后的不自在,相反他似乎對現在的氣氛很滿意。
林萊也意識到了這點,她不禁笑了下,很快收斂了笑意后說道:“好了,說正經的。理論上,不論是我和志保研究出來的A藥,還是宮野夫婦十幾年前的研究成果,都不會造成如此驚人的效果。”當年宮野夫婦研究成果的受試體中,相對成功的那些人當中,最沒有副作用的還要屬貝爾摩德。可貝爾摩德也并非是返老還童,也就是逆轉時光的洪流,頂多就是將時間定格在那一刻。相比之下,新一是轉瞬間被逆轉了身體上的時間,更過分的是他僅僅是身體上的逆轉,意識還是他十七歲的意識。
這怎么看,都很逆天呀。
當初宮野夫婦再怎么設想,也不可能設想到這一步。
琴酒一針見血地指出:“可現實是它就是發生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”林萊將手枕在腦后說道,“它就是發生了。”
琴酒突然福至心靈道:“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?之前您做那么多事,都是在為這一刻做準備?”
林萊倒也不意外他能說出這樣的話,畢竟之前他就推測出她還有終極目的,只是他并不知道那終極目的究竟是什么。現如今有了更多線索,他自然而然地會進行合理的推測,還一下子就真相了。可林萊絕不會承認的,她可不能表現得如此逆天。
所以,面對他這樣的猜測,林萊先是揶揄道:“我說親愛的尤里,你也不至于把我想的那么全知全能吧。不過你倒不是全說錯了,我確實在很久以前,就察覺到了這個世界宏觀層面上的一些問題,一些我可以一直記得的問題。”
琴酒沉思片刻后問道:“您的意思,是不是說也有人像您一樣察覺到了異樣,卻很快就將疑惑遺忘了?或者說很快就不覺得異樣就是異樣了?”
不知為何,他感覺到了不寒而栗。
林萊就在這時走了過來,牽住了他的手,將自己手心的溫暖傳遞給了他,“可以了,不要再往下想了,尤里。”
琴酒漸漸回過神來,可臉色還是有些蒼白。
林萊嘆了口氣:“我的本意可不是要嚇你啊,尤里。只是我沒想到,我說什么你都這么深信不疑,還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你不該知道的真相。這對你可沒什么好處,不過——”她頓了頓,看他的眼神中有些他從前沒見到過的東西,“我還是挺開心你知道了我一直以來無法和外人訴說的事情,哪怕僅僅是此時此刻。”
她這么說,無疑是對他最大的鼓舞,讓他從剛才不寒而栗的狀態中走了出來,來到了溫暖的陽光下,寒意就那么被祛除了。更何況他現在還距離她更近了一步,哪怕真有什么不可勘破的真相,哪怕這個世界不是他所認知的那樣,他仍舊可以像從前那樣,僅僅只是跟隨她的步伐就可以了。
林萊擔心地問道:“你還好嗎,尤里?”
琴酒點了點頭,他也確實臉色恢復如初了,還鄭重地說道:“您只管像從前一樣驅使我就是了。”
林萊反而愣了下,她沒想到他會是這么個反應,一時間她真切地動容起來,“好孩子。”
不過真要說起來,她剛剛那段話還真不是故意嚇唬他,也不是都在胡編亂造,到不說那就是事實。就是涉及到了一些不可名狀的真相,對于一般人來說,一點都不友好的真相。
到底再怎么說,一般人都很難接受這個世界是以一部漫畫為藍本,所衍生出來的世界吧。更有甚者,對琴酒來說,他還是這部漫畫里出現的角色,還是被作者欽定,注定會被主角團隊打敗的反派角色。
所以說,關于她的終極目的,她就讓他知道到這里為止了。
不僅如此,林萊還堅定地告訴他,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,相信不久以后,他們就會迎來一個好的結局。反正就是天塌了,還有她頂著嘛,而他只需要像他說的那樣,被她驅使,為她沖鋒陷陣就行了。
“我會的。”他已經不再為他今天所知道的真相所動搖了。
兩人也算是達成了共識,話題又回到了打破理論上的不可能,而創造“奇跡”的新一身上。
林萊當然是清楚,接下來的“主線任務”是什么,她這邊會盡可能配合柯南的,讓他順順利利地發現黑衣組織,再勢如破竹地擊潰它,然后好讓這個世界相對快速地結束這漫長的一年,進入下一年。
而不是讓這一年,有二十多年長。
所以,不要客氣,演他!
·
·
被人敲了一棍子,又慌慌張張地從游樂園跑回了家,還淋了雨的新一,在自己家打了個噴嚏。
阿笠博士連忙說:“新一,你沒事吧?也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,會不會有什么潛在的后遺癥,所以你還是小心一點,不要讓自己生病到去醫院才行啊。”
這種事一旦被其他人發現,那可不得了了。
新一也想到了這個問題,他摸了一下鼻子,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,覺得自己沒有發熱的跡象,這才小小地松了口氣:“我知道的。可后遺癥什么的,阿笠博士你能幫我檢查一下嗎?”
新一也是在自家家門口,撞見了做實驗失敗的阿笠博士,為了尋求他的幫助,才自證身份的。
他倒是能信得過阿笠博士,可阿笠博士看了看變成小蘿卜頭的他,狠狠搖了搖頭:“新一啊,你這種情況遠遠超出我的想象了,再說我家里也沒有專門的儀器,是沒辦法幫你檢查的。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聯系藤林博士,哪怕她不是最專業的,可她肯定能召集到最專業的團隊。”
新一有些赧然:“確實是這樣沒錯啦,就只是我有點張不開口啊,阿笠博士。”他這次明知道那是兩個危險分子,卻還是貿貿然地跟了過去,這要是讓他春菜姐知道了,他的自尊多少還是會受挫的嘛。結果他一抬頭,就對上阿笠博士無語的目光:“怎么啦?”
阿笠博士有些無語地說道:“新一,你怎么就分不清輕重緩急呢。”
新一:“。”
本來嘛,阿笠博士要是非要越過他去聯系他春菜姐,那他肯定是不會攔著的,可阿笠博士非要這么說,弄得新一逆反心理起來了。他在心里嘀咕著‘我怎么分不清輕重緩急了?信不信我這樣子一到春菜姐那里,她肯定不會先幫他找出真相,反而會將他當成小白鼠,眼睛發亮地將他關進實驗室,不把他研究個遍絕對不會把他放出來’。雖說解藥是他現在迫切想要的,可一想到他的小白鼠生涯,新一就一陣惡寒。
新一剛要說出自己的想法,就聽到了小蘭的聲音。
新一:“!”
阿笠博士:“!”
新一看了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,他是能夠輕易讓小蘭相信他就是新一,可是他還沒有搞清楚真相,外面還有危險分子在游蕩,他們要是知道自己還活著,那肯定會找上門來的。到時候,怕是要牽連到自己身邊的人。想到這兒,新一都有些懊惱先前和阿笠博士相認了。
阿笠博士也想到了新一所想的,他還想到和藤林博士相比,小蘭這個普通人要是被卷入進來,無疑是非常危險和不可取的。所以,阿笠博士就攬著新一的肩膀,告誡他說還是不要將真相告訴小蘭為好。
新一也是這么想的。
所以,等到一直和新一聯系不上,而來到他家找他的小蘭進到房間里來,新一就躲了起來,等實在沒躲了后,他就腦子一熱,給自己取了個江戶川柯南的名字。
這一刻,這個世界正式迎來了它的主角,也正式開啟了柯南元年。
之后,柯南又跟著小蘭去了毛利偵探事務所。本來他并沒有這樣的打算,他是準備糊弄過小蘭后,聯系他春菜姐的,結果小蘭接到了毛利小五郎的電話。
電話那頭,大嗓門的毛利小五郎問小蘭去哪兒了,他剛接到了一個委托案件,還說什么黑衣打扮的男人。這立刻讓柯南想到了游樂園里那兩個一身黑的危險分子,加上還有案件在眼前,柯南怎么會錯過,于是立刻纏上了小蘭,要跟著她見識下毛利大偵探破案。
只能說,這一刻是他的偵探之魂在熊熊燃燒。
當然,也有可能是世界線收束,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和毛利小五郎搭檔,去開啟走哪兒哪兒死人之旅。
至于這次的案件,是個小小的綁架案,柯南很順利地破解了它,然后還稀里糊涂地跟著毛利父女回到了毛利偵探事務所,還因為時間太晚了而住了下來。
雖然時間很晚了,可等躺在床上后,柯南一時半會兒卻沒有睡著。
這一天發生太多事情了,他需要好好消化消化,然后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。
想歸想,卻因為他現在是小孩子的身體,精力大不如前,大腦對身體的控制力度也沒有那么強,所以很快他就昏睡了過去。
睡得還特別不安穩,在夢里,他變成了一只小白鼠。
在籠子外面,他春菜姐和宮野志保齊齊變成了瘋狂科學家,對著他露出了邪惡的微笑,在她們倆面前還擺了滿滿一桌子,閃著寒光的儀器。
小白鼠新一拼命地喊叫,可她們倆充耳不聞,繼續說著她們接下來的計劃。
小白鼠新一想要自救,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從籠子里逃出去,最后還是被抓上了實驗臺。接著,閃著寒光的手術刀就那么劃破了他的被毛、肌膚接著是肌肉……終于,新一從噩夢中掙扎著醒了過來,不知道為什么,明明醒過來后,夢很快就會被忘記,或者干脆就記不得的,可他就是很清楚地記得小白鼠新一的感受,尤其是手術刀像切黃油一樣,輕易且絲滑地切開自己時,那種痛苦和絕望。
新一一摸自己的額頭,發現全是冷汗。
‘春菜姐和宮野未免太兇殘了吧。’他心有余悸地想到。
就因為這個噩夢太過兇殘,加記憶深刻,導致他第二天在阿笠博士家,見到了被阿笠博士叫來的他春菜姐時,柯南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尤其是此時此刻,他春菜姐看他的目光,和夢境中她看小白鼠新一的目光高度重合了。
柯南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。
林萊:“。”他是認真的嗎?
阿笠博士覺得自己已經為新一做了他能做到的一切,所以才不管新一看起來在流冷汗,就說他地下室還有實驗要做,就顛顛地離開了。
柯南在心里爾康手,可這一刻的阿笠博士是那么靈活,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。
林萊輕輕地瞥了他一眼,“跟我走吧。”
柯南還想磨蹭,結果又被她看了眼,就噤若寒蟬地跟了上去。
等坐到了車上,林萊只對司機說了句話,就沒再開口了。
這讓柯南很是坐立不安,他也不是沒有試圖張嘴過,可每次都被他春菜姐冷冰冰的眼神給弄得口干舌燥,以至于成了個啞巴。最后,他實在受不了這樣令他窒息的氣氛,就鼓起最后的勇氣說道:“春菜姐,我知道錯了。”
林萊給了他個眼神:“哦?”
柯南一股腦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,最后做總結時,說他不該不謹慎。
但他的話并不能讓林萊滿意:“還有呢?”
柯南想了想,試探地說道:“我應該第一時間聯系你,讓你幫我做檢查的。”他看著他春菜姐立刻投過來的恨鐵不成鋼眼神,心里的委屈咕嚕咕嚕地往外冒,“我就知道!你都不安慰安慰橫遭如此驚人變故的我,就知道把我當成百年難遇的實驗體!”
他雖然心理比同齡人成熟,可畢竟在愛與呵護中長大,突然變成這樣,他還是難免有些惶恐不安的。之前沒有在阿笠博士還有小蘭面前表現出來,是他不想讓他們太擔心,而在他春菜姐面前,他不自覺地想去依賴她,自然也會不自覺地想向她撒嬌,尋求安慰。
結果呢!她怎么那么冷酷無情啊。
林萊的良心被說得有那么點隱隱作痛,她微微嘆口氣,朝他張開胳膊:“既然你都這么說——”她話還沒說完,柯南就撲過來,就是過了那么十來秒,他反應過來后,就還自詡從里到外都是大孩子地坐了回去。
林萊見狀倒沒有嘲笑他,而是笑著說道:“你這不是挺堅強的嘛。”
“我當然堅強了。”柯南犟頭犟腦地說道。
很可惜,他也就堅強了那么一會兒。
等到了他春菜姐的個人實驗室,對他來說,簡直就像是噩夢照進了現實。
他想退縮,卻知道這種事避無可避,所以秉承著“早死早超生”的原則,他就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說道:“來吧!”
林萊:“。”
林萊讓他不要著急,主要是她還叫了志保。要是讓志保事后知道,有這么打破理論上不可能的事情發生,而自己不叫她,那志保到時候肯定會鬧,所以還不如一開始就讓她知道。當然了,林萊會叮囑好志保,讓她對著變小的新一,最好什么都不透露給他。就像是在原作里,變小的志保明明知道很多組織的內-幕,卻對柯南一直閉口不談一樣。
很快,志保就趕了過來。
兩個人站在觀察室外,觀察著里面等待著做全面檢查的柯南。
觀察室很有意思,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,卻聽不到外面的人在說什么。
林萊和志保還不是用柯南熟悉的日語交流,所以他就更看不懂她們倆在說什么了,只是他能看到她們倆的神態變化,尤其是把他當做會說話的小白鼠一樣的眼神。
柯南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他觀察得很到位。
林萊都還算好的,志保她面對縮小的柯南,對他那是沒有多少伙伴情誼,恨不能現在就去解剖人家來著。
至于她春菜姐說的要她對黑衣組織、A藥等事情保密的要求,志保一開始有點疑惑,可很快她就自己解讀了:“你是覺得這家伙就是個不可控因素,到時候會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妨礙你的計劃,是嗎?也對,就以這家伙冒失的性格,他還真有很大可能會好心辦壞事。”
林萊忍俊不禁,又覺得志保這么想也可以。
其實志保對柯南還能更不留情——志保又驚奇地看了眼變小了的柯南,想了想竟然以不贊成的語氣對她春菜姐說道:“我聽你的意思,你不要把他留在這里長期觀測的,是嗎,藤林博士?你這樣可不行啊,你不能讓私情影響了咱們對科學發展的至高追求。你想想啊,要是我們能從他的變化,反向工程出有效的成果,哪怕只是利用其中十分之一的效果,也會造福不知道病人啊。”
這倒是真的。
可林萊有她自己的顧慮,所以她不能就這么長久收容柯南,只好對眼睛亮晶晶的志保說道:“總要保持他活力的嘛。”
志保只能有些遺憾地說道:“那好吧。”
觀察室里的柯南,一陣惡寒。
他看著外面沒有人性的兩人,抱緊了弱小、可憐又無助的自己。
這也就為什么他堅決不要留在這里,寧愿退而求其次地到毛利偵探事務所去。至少在那里,除了忍受毛利小五郎的種種惡習外,就沒有其他壞處了,最重要的是他的生命安全和人身自由有保障。
再者這是偵探事務所,他能在這里打探到一些和那兩個危險分子有關的消息。
說起這個來,柯南在實驗室里噤若寒蟬歸噤若寒蟬,他到最后倒是沒忘記他出事的游樂園,是他春菜姐投資的。她肯定能幫忙掩蓋他在那兒出事的新聞,還有就是游樂園里安裝了監控(他終于想起這件事了),不知道他,還有那兩個危險分子有沒有被監控攝像頭拍到,所以掃尾還有查探那兩個危險分子的事情,還得拜托她。
“我們的大偵探現在才想起來,是不是有點太晚了啊?”林萊對此似笑非笑地說道。
柯南心說:‘冷漠,太冷漠了。’
可他也知道他春菜姐的言外之意,必然是已經先處理好他說的這些事情了。他也明白他春菜姐很有能量,要是有她幫忙的話,自己肯定能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這一切的真相,說不定還能很快就得到解藥呢。
總得來說,現在的柯南心態還是挺樂觀的。
等他走后,等檢查結果的志保好奇地問道:“工藤遇到的危險分子,是組織里的人物嗎?”
林萊點點頭:“尤里和魚冢君。”
志保“啊”了一聲:“他們兩個大男人,一起去游樂園做什么?尤其是琴酒那家伙,他可不像是會樂意去游樂園的人——你干嘛這么看我啊?是他先一直喊我雪莉的,我不過是禮尚往來。”
林萊舉起手來:“我什么都沒說啊,尊敬的宮野博士。”這兩人到現在還不太對付啊,她倒是沒有多少從中調解的意思,主要是她要是真針對這件事做點什么,說不定會更加激化兩人的矛盾,還把自己陷入了媽媽與媳婦之間站誰那邊的兩難境遇中。當然了,主要還是他們倆的針鋒相對,都浮于表面,沒有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。
志保輕輕哼了一聲,沒有再追問琴酒和伏特加為什么會去游樂園,她其實也就那么一問。
林萊也沒說主動解答,其實她有點分不清那天的事情,到底多少是自然而然發生的,又有多少是世界線在收束。就說那位“蘇聯燕子”,她的經歷也有理有據,并非憑空生成,而且根據她的說法,她的行為也都符合最基本的邏輯——她有了自我意識,想要脫離自己前東家的控制,所以就在色-誘了跟著宮野夫婦搞科研的副手后,選擇了詐死,也是后面蘇聯解體,沒有人再繼續追究她的事情,才讓她得以喘息。
后來,為了追求安全,她多次整容。這次找上伊藤賢司,還是她想要通過控制伊藤賢司,“寄居”到具有一定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的伊藤家,不再繼續顛簸流離。
只是她沒想到,計劃才剛實施到一半,她就暴露了。而在她慫恿伊藤賢司殺人的最初計劃里,她可沒想過讓他將案發現場定在游樂園,而是提議伊藤賢司將毒-藥放在他妻子吃的保健品瓶子里,然后借機模糊他作案的時間,也就是說她也沒有想到伊藤賢司,為了心中的不平,以及為了獲得更多賠償金,而選擇將作案地點定在了熱帶樂園。
總得來說,整件事有最基本的,可以自洽的邏輯鏈。
就是最后導出的結果,是那一天那枚A藥,合情合理地被新一吃了下去,進而變成了柯南。
林萊對此還能說什么呢,她只能希望以后那些案件,都能像這次這樣有最基本的邏輯,不至于讓人聽后地鐵、老人、手機.jpg。
·
·
針對柯南的一系列檢查結果還沒出來,針對“江戶川柯南”這個新身份的系列證件,倒是先辦好了,甚至是帝丹小學那邊,林萊也隨時可以打個招呼,讓柯南作為插班生入讀。
柯南聽了這件事,雖然覺得別扭,可他也知道作為一個小朋友,他就該去上學,不然就很容易引人懷疑。
他就是想掙扎一下,對他春菜姐撒嬌道:“不去不行嗎?”他現在可是一個小朋友,撒起嬌來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,反正柯南是這么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。
林萊連看都不看他一眼,冷酷無情地說道:“那你可以來我的個人實驗室。”
柯南立刻大聲地喊道:“我愛上學,我要去上學!”
林萊從善如流地說道:“既然這樣,那我就不勉強你留下來了,但你要記住,我的個人實驗室隨時都歡迎你。”
柯南:“…………”這種歡迎倒也不不必。
為了逃避自己被收容的命運,柯南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,轉學去了帝丹小學,然后就認識了元太、步美和光彥他們,和他們組成了少年偵探團。這下子更不得了了,發生在柯南周圍的案件一下子多了起來。
林萊當然清晰地認識到了這個問題,尤其是在米花町居民原本對在米花町犯罪,犯罪成本很高有比較清晰的認知,所以犯罪率還曾降低過的情況下,這種激增本身就很有問題,好不好?不僅如此,個別案件格外匪夷所思,以至于在林萊看來,有為了案件而案件的意思。
這進一步導致她,偶爾會很難對一個案件里的受害者或加害者,產生基本的同理心。
對此,林萊進行了自我反思,并認真考慮收容柯南的必要性。
真的,她這次無比鄭重地考慮了這件事,主要還是為了米花町的居民們著想。
結果,第二天醒來,她呆呆地看著自己手機上顯示的日期,一言不發。
林萊很清楚地記得昨天還是4月2日,星期二,今天就變成了3月10日,星期天。
越活越回去,說得就是這種情況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