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……全、全滅了？”
“咳咳——”
艱澀地發(fā)出兩聲咳嗽，查克拉已只余日常維持青春容貌那部分的綱手憑借意志力搖晃起身。
舉目四顧，木葉的忍者們、忍族的精英們或遠或近地歪倒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，在點點血污的侵染下，皆陷入昏迷之中。
視線中唯一站立的，仍舊是那個強大到讓人絕望的身影！
金黃色的查克拉外衣已褪，留下的是依舊完好的黑底紅云衣袍與白色的圈圈面具，唯一能給她點安慰的是那衣服上有了絲焦痕灰痕？
那是我們拼命才造成的啊，是日斬老師豁出性命才取得的成果！
但此刻，對方正低著頭與掌心那只九尾狐貍交流，綱手隱約聽到一點，大概是帶著哄孩子笑意的安撫，也讓那些痕跡顯得格外嘲諷。
‘我是來覆滅木葉村的，現(xiàn)在你該怎么辦？’這句話在她腦海回響。
我該怎么辦？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次元，我能怎么辦？！
只是與木葉村共存亡罷了！
“哦？蘇醒得挺快。”注意到她踉蹌的步伐，季星抬起頭道：“我以為要再多等你幾分鐘。”
“……等我？”綱手咬牙道：“不管你有什么目的，你都白等了！”
“等等！”
“咳——”
剛提起一口氣想要沖刺揮拳的綱手被季星突然的喝止弄得一頓，勁力泄掉，差點跪倒在地上。
“這種狀態(tài)再向我攻擊，一瞬間就會被我殺死，你確定嗎？”
“……那不需要你來操心！我是木葉的四代目火影！是神女、是羽衣先祖的血脈后裔！是繼承了石破己早先祖的星之意志的木葉忍者！”
綱手喘息間，一句一頓，灰撲撲的臉上添了些鐵血的色澤。
季星一笑：“其實之前我就想問一句了，星之意志是什么？”
“……你不是五大村的忍者？”
“嘖，五大村竟然都有這個星之意志嗎？”季星頭疼道。
“你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。”綱手喘息著，低沉道：“千年前，忍界有大大小小國家上千，彼此戰(zhàn)亂不停，人的平均壽命難超20歲。
出身在小國的石破己早先祖少年時期深受其痛，七名兄弟姐妹中只余兄長和幼妹，得到神女的青睞后決定改變這一切，建立了一統(tǒng)的星之國，定歷法，讓年邁老人有子女贍養(yǎng)，讓年幼孩童平安成長，將和平帶到了忍界的每一個角落！
和平，就是石破己早先祖的意志，木葉村一直尊奉著這一點，從不主動挑起戰(zhàn)亂殺伐！至于其它四村，呵，就只是個說法而已，你這種家伙……更不會懂！”
季星輕哦：“這樣？那你有沒有想過石破己早在帶來和平之前，先是征伐了世界？那些被他吞并的小國大名可不覺得他帶來了和平。
想和平，要先有犧牲，木葉和火之國至少有一段時間是有能力滅掉其它四國而統(tǒng)一忍界的，是能重建星之國的，為什么沒做？”
“……哼，說得倒是輕巧，你見過真正的殘酷戰(zhàn)爭嗎？第三次忍界大戰(zhàn)你沒有參與過吧？你根本不會懂先祖的星之意志到底是什么！”
季星豎起大拇指：“漂亮，記住你說過的這句話。”
綱手：“嗯？”
季星笑了笑，施施然地摘掉面具，露出經(jīng)過簡易偽裝的面孔。
綱手在賭場中是見過的，明明已經(jīng)被自己看到了臉，戰(zhàn)斗前卻還是戴上了面具，也是讓她一直感到困惑的事情，此時輕皺起眉頭。
也恰在這時，另一端傳來了有些虛弱的聲音：“火影大人……沒必要，和敵人解釋星之意志，咳——”
日向日足緩緩起身，張大的白眼中有著隱隱的藍色光輝閃動，異樣的查克拉波動在他身上升起！
“日足！你——”綱手一驚轉(zhuǎn)頭。
日向日足說：“我不如父親大人，不知道能不能打出半擊，也不知道能不能擊中他，但總之，如果……火影大人，在下一輩成長起來前，日向一族還望你多多照顧了。”
他發(fā)出帶有死志的宣言，泛起查克拉光澤的白眼盯向季星。
身上的氣勢直線拔升！
又忽然間，自動壓下去了。
沒有那能夠隔絕白眼窺測的面具，他的眼睛瞬間看穿了季星用易容術(shù)做過的偽裝，一眼覺眼熟，二眼覺錯愕，三眼整個人僵住。
“你……你這張臉……”
“停下，日足長老！”
也在同時，另一端又響起了一聲呼喝，與卡卡西相互攙扶站起的邁特凱道：“還是讓我來吧。現(xiàn)在這種時刻，正是青春的最**！”
季星又抬手揭下眉毛上的兩片人皮面具，邁特凱眉毛聳動：“嗯？又是面具又是古怪的粘貼，你……”
“凱！”卡卡西突然低語拉拽，阻止了凱繼續(xù)說話，看著季星，寫輪眼轉(zhuǎn)起來，表情卻漸停滯，面罩下的嘴巴也下意識張開幅度。
這張臉……為什么……和忍校教科書中的一幅圖像……那么像……
“不，應該我來，神女遺留的查克拉本就是在這種時候使用的，這次絕對……絕對不會像六年前一樣失控了。”緊隨而至，另一端，又有一股極為龐大的查克拉升騰。
起身的漩渦久辛奈紅發(fā)狂舞，身周發(fā)散出不詳?shù)募t色查克拉，臉上更是生出一道道黑色咒印紋路。
她的眼中冒出紅芒，留戀地看了看不遠處的水門，雙掌合十，浩瀚的查克拉膨脹爆發(fā)！
“神術(shù)-千里眼！”
“神術(shù)嗎？”季星瞇了瞇眼，在一股異樣的感覺中，將下巴上的最后一塊人皮面具也給揭下去了。
而久辛奈腦海中則畫面翻騰。
她體內(nèi)的可不是她以為的輝夜查克拉，而是大筒木失楳的。這是來自于大筒木失楳的強大能力，被稱為神術(shù)的超越忍術(shù)仙術(shù)的力量！
在千里眼的畫面下，她可以查看忍界任意地點當前、或者過去發(fā)生的事情，能夠看清一切迷霧，找到任何敵人的根底和弱點！
唯一的限制，就只有她自身的年齡，千里眼無法看到她出生之前的事，也就是只能看近30年的。
這應該足夠了。
季星來木葉之前的去向走向快速被她辨析，于是她就漸漸地張開了嘴巴，向身體各處爬去的黑色紋路又呆呆地收回到她的后頸楔中。
妙木山一行、雨之國經(jīng)歷……她的神術(shù)也同樣無法看出擁有大筒木血統(tǒng)的人的過去，所以黑絕在她眼中是不存在的，這會帶來一些奇怪的場景，讓季星某些時候如同在自言自語，卻足以說明很多東西了！
“你、你是……您……”于是她和日向日足一樣，語言能力故障了。
發(fā)生了什么？
自從日足起身后綱手能看到的就只有季星的后腦勺和側(cè)后腦，光能見到一個個本要以性命相搏的木葉忍者反應，卻不知內(nèi)情，知道一定有事發(fā)生，卻滿腦袋疑惑。
“久辛奈！怎么回事？！”
久辛奈還未回答，季星就又有了動作，直接咬破拇指向下按去。
“通靈之術(shù)！”
彭——
輻射范圍極廣的白煙升騰，一只生長四只觸角、白藍相間的巨大蟲類生物出現(xiàn)在他的腳下。
于是綱手也懵了。
這不是我的蛞蝓嗎？！
“綱手，你沒事吧？”出現(xiàn)的蛞蝓也立刻帶著擔心道：“敵人已經(jīng)解決掉了嗎？你的查克拉好像還很充足，需要我來救治傷員嗎？”
是蛞蝓大人沒錯，可為什么……他難道連通靈之術(shù)都能拷貝嗎？！
不，這不可能……
短暫的死寂后，蛞蝓亦發(fā)覺了不對，扭過身看了過來，與綱手四目相對，蛞蝓傻了三秒。
前面的是綱手，那身上的是……
它扭頭看去，季星則招手。
“蛞蝓仙人，還記得我嗎？”
“……石、石破己早？！”
“你、你竟然還活著？！”
蛞蝓的尖聲驚叫隨風擴散向周邊，激起一陣陣漣漪，讓那個名字早就縈繞在嘴邊卻不敢說的日向日足下意識地關(guān)閉了白眼，震驚的面孔讓凸起的青筋轉(zhuǎn)成了抬頭紋，失態(tài)到無法自控，竟然……真的是……
“石破己早？哪個石破己早，難道是……”凱倒是敢說了，但說了一半就被卡卡西給堵住了嘴巴，卡卡西自己也用護額蓋上了寫輪眼，不再去觀察那道身影，以示尊重。
怪不得……怪不得一聲令下，漩渦一族供奉的死神就無影無蹤，怪不得強大到了這種程度。
最初的忍者！
建立了星之國的初代大名！
千年前的傳說人物！
被寫進忍校教科書與各族史籍的人物！無數(shù)忍族共稱的先祖！
竟然會……死而復蘇？！
通過神術(shù)更早于蛞蝓確認季星身份的久辛奈亦久久無法回神，陷入了茫然與錯愕之中。
綱手的大腦尤其混亂。
聽到季星笑問：“星之意志是什么來著？再給我重復一遍？”
‘你根本不懂先祖的星之意志！’
‘漂亮，記住你說過的這句話。’
如此對話又在腦海重現(xiàn)，忘都忘不掉，尷尬中，更多是難信。
這比拷貝通靈之術(shù)更加離譜。
石破己早先祖？
我們剛剛拼命對抗心生死志的敵人是我們尊奉了千年的先祖？這比自來也的話本小說還要荒誕！
“蛞蝓大人，他……怎么會是……”
“我不會辨認錯的，綱手，是他也并不太奇怪。”活了千年的蛞蝓是第一個回神的，看向季星道：“當年才35歲的你突然宣告死亡，我和白蛇就奇怪了很久，石破己早，這是神女輝夜早早做出的布置嗎？”
“也怪不得，之前你的仙術(shù)看起來有些熟悉，我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了，你又進步了好多啊。”
它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喜悅，當年三大通靈獸就它性格最平和，不搶不爭不怨，和季星相處得不錯。
季星則拍拍它道：“敘舊的事之后再說，先幫忙治治傷員吧。”
“啊，是，這些忍者很多都算你的子孫后代，你下手也太重了。”蛞蝓都噥一句，巨大的身軀裂解成無數(shù)小蛞蝓，四面八方游動。
季星則落在地上，看了一圈。
蛞蝓已經(jīng)給出了一個合理的季星復活的解釋，并證實了季星的身份，但綱手等人仍不知作何反應。
這……是真的？
尊奉了千年的先祖突然活生生地出現(xiàn)在眼前，而且是最為傳奇的那一位‘凡人’，我們該怎么面對？
親近？隔得太遠了。
畏懼？有些說不上。
激動？超過閾值了。
尊敬？倒是真的有。
不光是木葉，當今忍界有哪一位忍者不知神女不知石破己早？絕大多數(shù)孩子都是聽著他們的故事長大的！綱手等人更加是如此！
那傳說的故事中有些夸張的成分，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逐漸置之一笑，但現(xiàn)在……好像又不是夸張？
剛剛這位先祖做了什么？看過忍術(shù)就能使用，中過幻術(shù)瞪眼就能復刻，各方各面都超出了常規(guī)！
傳說中的，是凡人的頂點與大筒木一族神女的故事，但親眼見到了，這位石破己早先祖竟然也如神靈，怪不得能夠改變整個忍界！
可正因如此，傳說照進現(xiàn)實，而且得到放大，是如此得不真實。
且前一刻還在打生打死，綱手的悲憤情緒還在，而且身上的疼痛和虛弱也都還在，這一刻，情緒屬實有些轉(zhuǎn)換不過來，心亂如麻。
季星給他們時間消化，走向一側(cè)，輕輕用腳尖踢了踢奈良鹿久。
“別裝暈了，浪費我的查克拉，奈良一族真是精明了一千年啊。”
奈良鹿久睜眼，陪笑起身，恭敬道：“這是因為我們體內(nèi)也流著石破緋花先祖的血液。”
“直接點說話。”季星說。
“是。在我發(fā)現(xiàn)這場激烈的戰(zhàn)斗中木葉村并沒有真正死亡任何一個忍者、您的攻擊都收斂了力量時，就知道有些奇怪了。”奈良鹿久正色道：“但我真的沒想到會是您……您這是歸來后對后輩的考較嗎？我們的實力大概讓您失望了吧。”
“都說了，直接點。考較？你內(nèi)心應該更傾向于‘立威’這個詞。”季星道：“都有吧，也還有其它原因，稍后會和你們解釋。至于失望……倒是不算，你們的‘星之意志’不錯。”
奈良鹿久內(nèi)心略亂，這位傳奇先祖是這樣‘直接’的性格嗎？還有那般超越記載的力量，忍界恐怕要重新洗牌了，星之國會重組吧？
而且最關(guān)鍵的是……神女！這應該才是今日一戰(zhàn)的根本緣由？
身后，和清醒幾人匯集一起走來的綱手聽到星之意志這個詞，眼角輕輕抖動，本想說的話都忘了。
好在有日向日足躬身提醒：“繼承了大筒木羽村先祖血脈的日向一族家主，日向日足，拜見石破己早先祖！恭迎先祖回歸忍界！”
綱手緩了緩，也做出類似的自我介紹，久辛奈相同，卡卡西和邁特凱則在最后一齊問候。
季星對他們笑笑：“好了，知道你們現(xiàn)在心里都很亂，不必強迫自己接受我的回歸，緩緩再說。”
大家估計也都要緩緩。綱手，給我安排一個住處，接下來就辛苦你們幾個收拾殘局了，等到木葉村各大高層各家族家主恢復過來，再召集他們，一起到火影大樓見我。”
他理所當然地做出了安排，綱手等人也覺得這再理所當然不過。
“……是，先祖！”